[夫妻规]鸱尾霓裳梦华章 ——记李勇刚和李星儒的唐式婚礼

那年冬天，我们手牵手，流连于大明宫和黄帝陵。心有所感，遂共成此欠工之联。斜阳照着大明宫广袤的基址，也把大唐气象的厚重与苍茫照进我们的心底。

正好，我俩都姓李，李唐的“李”。

农历乙未年冬月初九日，西元2015年12月19日，北京时间中午11点9分，北京大益膳房，作为婚礼的主持人，苇杭书院山长杨汝清先生珍重宣布：“李勇刚先生、李星儒女士婚礼庆典仪式，正式开始！”

《礼记·昏义》云：“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虽然我们同姓，但李姓蔚为大姓，人口过亿，且川与鲁隔着千山万水，而我们竟然相遇，结为一体。况且，《礼记》还说：“礼，时为大。”

婚姻，不是两个人的私事，而是两家人的大事。兹事体大，必须用特定的方式大之重之，彰显其大，这个方式就是“礼”。

《礼记·昏义》又云：“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

婚礼，甚至是整个传统礼仪的根本，是一个“原始点”。

我们两人都醉心于吾国传统之文化，尽管也随顺俗情拍了婚纱照，但西式婚礼压根就没有考虑。乡土的婚俗，夹杂在不中不西的闹哄哄状态中，也难以安顿我们心中的爱与敬。

我们的婚礼，注定只能是传统的。而在传统的婚礼中，我们的选择，只能是唐式的。

有朋友问，为什么选择唐式婚礼？我们说，其实没有选，也没得选。自然如此，就是这样。

大明宫的斜阳、轻沙，还有鸱尾，以及斜阳，早已经和我们传过话。

在我自己撰写的主持词中，有一段话这么说：唐式婚礼源自三千年前的周礼，庄重典雅，却又不失热烈喜庆的气氛，它承载着中华民族在辉煌盛世的历史与记忆，见证着中华儿女温婉沉静的挚爱与情感。

婚礼后，内子的朋友圈里，有一个留言这么说：没想到一个弱小的女子，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内子的艺术天赋一直令我折服。这场婚礼，不过是其艺术天赋与真挚情感的外化而已。而作为新郎的我，只是在自己繁忙的工作间隙，尽力配合内子提出的要求，做一点外围打杂的事情。

农历六月，内子经过紧张的毕业答辩，从北大艺术学院硕士毕业。从农历七月开始，我们正式进入“结婚模式”。在农历八月十四菏泽的订婚宴上，我们尚未确定具体的婚礼日期。等到和家人商量好，确定冬月初九结婚日期的时候，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到两个月！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汉服婚礼，服装是一个关键。而传统的服装博大精深，千头万绪，如何把握？

内子先从沈从文先生的《中国服饰史》入手，一口气啃完，又按图索骥找到《三礼图》以及敦煌服饰的相关书籍，和唐代现存的国画、壁画、石刻雕像等。我也发挥写博士论文攒下的搜索功夫，下载了大量关于唐代服饰和婚礼的论文交给内子查阅。那段时间，内子满口都是“襦裙”、“蔽膝”、“曲领”等词儿，听得我这个门外汉云里雾里，不知所云；那段时间，内子眼里时常闪烁着探索者才有的光芒，却也因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而头昏眼花；那段时间，内子在网上对每一件器皿、每一件首饰、每一块布料都要充分比对，精挑细选；那段时间，内子也会因为心神疲惫而想过“撂挑子”，却在妆模作样地嗔怪几句后，继续一头扎进琳琅满目的传统艺术世界……

内子打小学习书法和油画，这几年沉浸于传统文化的氛围之中，又无私自通地画起了国画，笔法干练，格调高古，让我等望尘莫及。不仅如此，内子对于摄影、电脑PS、AI作图这些现代艺术手段也玩得特溜，像北京天泰书院、杭州马一浮纪念馆和四川都江堰文庙的VI及Logo，都是内子在龚鹏程先生的北大文化资源研究中心工作的时候，一手设计的，已在当地广泛地运用。为了让自己的想法落地生根，内子还特地创办了自己的机构——北京元年春文化有限公司。盖因我略知《春秋》，大概晓得《春秋》首句“元年春”三字含藏的蓬勃生机。

当这个小丫头在艺术方面的“超强大脑”，和传统服饰相遇，又会外化出怎样的神奇事物？我忍不住好奇。

样式考证出来了，图纸设计出来了，离变成衣服还差了一步。内子催我赶紧找懂行的人，我说好。然而，还是拖了一阵。内子等不及，先通过网络的渠道，把所有伴娘的衣服给做好了。

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候出现了。

有一天，专门做礼的吉恩煦兄因别的事找到我。得知我们正在筹办婚礼，吉兄说，勇刚兄，你为什么不找我们呢？我说，颇有此意，然而但更麻烦的是衣服的裁剪还缺人呢。吉兄“举贤不避亲”，说其夫人李玉娟足以胜任。她毕业于北大计算机系，供职于IBM，却把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拿来做传统服装。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四个人，一次又一次相聚至深夜，商讨礼仪的流程，落实服装的制作。好几次一起到大红门选布料，做刺绣。由于工期紧张，很多衣服都是他俩在深夜送达。

记忆深刻的，是新郎服和主持人服装上的组佩。组佩是用替代材料做的，送来的时候，“玉”是“玉”，“珠子”是“珠子”，需要用线串起来。总共四组组佩，看起来不起眼，却足足花了内子两天的功夫。当然，内子也充分用简单手工劳动的时间，不失时机地看完了几集《跑男》。

更加费事的，还有整个婚礼的背景。

本来，我们想把背景制作的工作，委托给专门的婚庆公司。实际上，在筹备的阶段，我们也找了一家婚庆。可是，看着婚庆给出的报价，再查查相关器物在网上的价格，我们猛然发现，自己采买，比租赁婚庆的设备，价格方面可能更为便宜，还更能实现自己的想法。于是，横下一条心，我们决定不请婚庆公司，干脆自己DIY到底。

于是，通过网络渠道，内子不仅买到花亭、还买到固定背景帷幔的支架。而帷幔背景的图案和布料，则由内子自己搞定。时间紧迫，于是，内子开始在电脑上不停地捣鼓，设定花纹和图案，通过AI和PS重新作图。最终设计好后，看着电脑，内子讲给我，我依然一知半解。

等到图案印在布上，我才发现其颜色之绚烂。然而，等到图案最终和帷幔配合着放在一起，竖立在婚礼现场的舞台上的时候，我才最终明白过来，内子所设计的，是一面如此恢弘大气的背景。在我曾参加的传统婚礼中，以及网上看到的传统婚礼视频中，如此震撼的背景，实为首次见到。此时，我更庆幸没有找婚庆来布置背景。

12月19日一大早，在大益膳房的仪式开始之前，先行教子礼。

男方家长，下榻于北京锡华商务酒店；女方家长，下榻于北京博雅国际酒店。教子礼，先分别在男女双方家长下榻的酒店举行。在这里，酒店实际上是对男女双方府邸的模拟。

内子早晨不到五点就开始化妆，而我实际上一夜未睡，逐一发微信提醒朋友们婚礼的日期。六点多，我安排弟弟去接应迎亲车队。在锡华酒店穿上新郎服，父亲和母亲端坐，教导我婚后要好好承担起家庭责任。父亲言至一半，竟然哽咽。我向父母奉酒，并叩头辞行。伴郎继忠端上大雁，赞者吉恩煦和车队一起到博雅酒店。我们从北大西门往北再往东再往南，来到博雅酒店。在博雅，亦有大约同时进行的女方教子仪式。内子化完妆，由伴娘开门而出，向父母辞行，接受父母教导。我在门外等待多时，岳父问完问题后，我方进入屋内。岳父、岳母泣不成声，尤其是岳父原本硬汉，内敛含蓄，未料竟然泪光闪闪，我见之亦不能自已。岳母更是泣涕涟涟。岳父对我说：这是你的老婆，是我的宝贝疙瘩，现在我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我点头回答：爸爸这些话，我都记住了。百感交集中，牵着内子的手，走出门外。

婚车又从南往北绕行北大一周，一起绕过这片我们无比熟悉的湖光塔影，邀请西门的石狮子也为我们做做见证。到大益膳房，大概十点前后。

在大益膳房的婚礼仪式，主要分为以下几个环节。

第一，开场宣礼。主持人杨汝清老师介绍了华夏礼仪文化尤其是传统婚礼的重要意义，并对作为新郎和新娘的我们进行了简单的介绍，最后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第二，新人入场。我们在赞者吉恩煦先生的引导下，进入会场。尽管婚礼前一夜几乎一夜未成眠，但内心的温情与敬意，让我们每一步都走得笃定而坚实。本以为大家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观礼，没想到大多数人都一下子挤到通道两旁，闪光灯打成一片，人们拿着手机和相机不停地拍照。

第三，登堂。经过三揖三让，我才请得内子登堂，跨上舞台。三揖三让，让我深刻领悟了夫妻之间互敬互爱的道理。

第四，沃盥礼。在行礼前，把手洗干净。在这个环节，依然是作为新郎的我，要先礼请新娘沃盥。

第五，就席。新郎再次向新娘作揖，请新娘入席。

第六，进馔。伴娘们依次端上食物。

第七，同牢合卺。这是婚礼中最感动人心的时刻，也是最具有社会教化意义的环节。所谓“牢”，是古代祭祀用的东西，用牛、猪、羊三样的叫“太牢”，仅用猪、羊两样的叫“少牢”。同牢代表夫妇结为一体，地位相等，尊卑相同，祸福相共，休戚相关，命运相连，从此成为最亲之人。

“合卺”就是把一只匏瓜从中间划开，斟上酒，夫妻各饮一半，随后交换再一饮而尽。由于匏瓜味苦，但酒酿香甜，因此有同甘共苦的寓意。饮完合卺酒后，匏瓜会合起来用红线系好，表示夫妇一体永不分离。在形式上，同牢、合卺其实源自日常生活中的吃饭、饮酒，但中国文化的细微精妙之处，恰恰就在于通过对日常生活的礼仪化，体现出神圣性的内涵，在不知不觉间完成“化民成俗”的功能。

第八，敬拜父母。在这个环节，夫妻双方换位，新郎走到女方父母面前，新娘走到男方父母面前，我们各自对着对方的父母敬拜，感恩父母的生养之大恩。

第九，证婚人致辞。《礼记》云：“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在这个环节，我的恩师、北京大学宗教文化研究院名誉院长、国学研究院博士生导师、八十二岁高龄的楼宇烈先生上台致辞。先生在致辞中，告诫我们要把爱情转化为亲情，承担起自己对双方家庭的责任。先生致辞全文，择机另发。

第十，礼成，更衣。杨汝清先生宣布：“新人婚姻，天地已知，祖先已知，父母顺意，亲朋见证。现在我郑重宣布：新人李勇刚和李星儒大婚婚礼，礼成！”新郎新娘执手下堂，伴娘撒花。花瓣飘飞中，新郎新娘退场更衣，换敬酒服。

第十一，乐宾。我们有幸邀请到同属楼门的古琴高手肖磊博士，为宾客献上一曲古琴曲《神人畅》。

第十二，敬酒。新郎新娘更换好服装，挨桌敬酒。

另外，在乐宾的环节之后、敬酒的环节之前，主持人杨汝清先生提议临时增加一个环节，就是现场来宾和新郎新娘合影留念。大家蜂拥而上，让我们几乎快招架不住了。由于紧接着还有敬酒的环节，我们找准时机赶紧走下舞台到化妆间去更衣。

仪式过程中，背景音乐主要有：《鹿鸣》《故宫的记忆》《无言的喜悦》《高雅》《凤求凰》《长相守》《风之誓言》《重回汉唐》。

这次唐式婚礼，得以圆满礼成，乃是众缘和合的结果。

感恩我们的父母。父母于我们有生养之大恩，又以包容的心态让我们得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举办了这次唐式婚礼。在准备婚礼的过程中，父母还要在各种大事小事上不停地操劳，甚至还要亲自上阵布置场地。当我们叩首下去的那一刻，当我们看到父母流泪的那一刻，我们深知，我们和父母之间，是一种生命和血肉的关联。很多体验，无法诉诸语言，但在行礼如仪的过程中深深镌刻进心中。

感恩恩师楼宇烈先生和师母。先生不仅是我的博士生导师，也是内子真心服膺的大德。先生常年奔波在外，我们婚礼前一天先生刚从三亚赶回来。此次先生不仅为我们特地挥毫写下“百年好合”的祝福，还和师母亲临现场，致证婚词，我们内心幸福满满。当时，我们恭立在恩师的身旁。看着八十二岁的老人家一动不动地站那么长时间，心中真是不忍。第二天，在与陈鼓应先生对话的活动上，楼先生对现场的观众说：昨天一早又去参加一个纪念活动，中午又参加我的一个学生的婚礼，做证婚人，做婚礼致辞，昨天的婚礼大家没有参加，遗憾啊。已经结婚的学生说啊，老师，我们要重新来一次这样的婚礼，因为他们设计了一套我们传统的婚礼的模式，而且新娘子自己亲自设计了结婚的礼服，新郎新娘一套传统的礼服，还有8位伴娘，1位伴郎，穿的衣服也都是新娘设计的，也是我们北大的同学，大家看到了这个婚礼都羡慕的要命啊，说我们重新结一次，实在不行老师给我们每一个做一个婚礼太累了，我们集体婚礼。

感恩我的硕士导师、北大社会学系的郑也夫教授。郑老师虽然远在深圳，不便莅临现场，但特地作了一幅嵌名联，托同门带来。对联内容是：勇牵佳人，一生良缘刚开始；星照博士，百家争鸣儒当先。后来，郑老师又特地发来短信，将对联润色（内容见文末）。

感恩苇杭书院山长杨汝清先生做我们的婚礼主持人。与杨老师相交已经十年，其温文尔雅的和煦气象一直令我们内心时常被温暖。此次婚礼中，杨老师特地从山东“翘会”回来，且由于我的疏漏，在博雅酒店的大堂干等几个小时。此番情意，定当铭记。杨老师雄浑大气的声音和举手投足间的温润气息，为这场婚礼赋予了更加厚重的文化底蕴。

感恩吉恩煦先生、李玉娟女士贤伉俪。吉兄对于礼仪的细节有着专精的把握，在排练的过程中不厌其烦地讲解和示范，而玉娟女士在汉服制作方面拥有丰富的经验，提供了诸多非常合理的意见，让我们的婚服以及所有人员的服装都没有违和感。

感恩来自台湾的国学大家龚鹏程先生、周纯一先生，为婚礼的仪式和音乐提供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

感恩所有的伴郎和伴娘们。伴郎继忠敦厚朴实，眼神中有一种笃定的力量。主伴娘艳艳思虑周全，总是设身处地地为我们着想。其他的伴娘们，欢欢，兰兰，敏怡，京蕊以及京蕊的同伴，也都不辞辛劳，不仅花费大半天的时间参加排练，当天还需要一大早就开始化妆、准备。正是你们让这次婚礼有了一种源自大唐的独特气场。

感恩所有为婚礼付出辛劳的朋友和家人们。震子哥和杰子弟兄弟俩不仅忙前忙后，而且提供了三辆婚车；张良兄雪中送炭，为我们解决了另外三辆婚车。笑春风兄不仅为我们提供了3D摄像机，而且还不顾手伤亲自拍摄。摄像师张境远、胡东升在拍摄的过程中所体现出的专业水准与敬业精神，令我们感佩。感恩专业而细致的化妆师。李岚老师的爱人、师公荆柱老师自告奋勇承担了后期剪辑的工作，且不厌其烦地前后修改。翁建斌兄、余大锐兄以同样专业的拍照水准，为我们留下诸多精彩的瞬间。刘磊兄在告辞的时候，递给我一张SD卡，留下一句话：“兄弟，我刚拍的所有照片都在里面。”专业摄影师冯新力先生不仅拍了大量照片，而且还制作了一本精美的相册送给我们，让我们感动莫名。当然，还要好好感谢楼门前来帮忙的兄弟们，郜建华兄、吴继忠兄、孙国柱兄、肖磊兄、卞景兄、汪亮兄、吴庆前兄等，从前一天的布场阶段就到现场忙前忙后，不停地奔波，让分身乏术的我免去太多本打算亲力亲为的事情。感恩肖磊兄在现场的一曲《神人畅》，格调高古。感恩艳艳的爱人彭武警兄（他们一月三十号即将举办婚礼，在此送上祝福），准确地控制了整个仪式上音乐的播放。感恩张鹏兄，特地送来裱好的书法作品之余，还主动加入场地布置的工作。感恩沐斋兄托新华兄送来的手书贺喜对联，让在场朋友一饱眼福。感恩刘茹姐姐和她女儿送的书法和绘画祝福。感恩许英康兄、郭之恩兄和孙磊兄，早在订婚仪式就亲临菏泽担任“亲友团”成员，还在婚礼上帮忙打理。感恩张利民先生，发动整个海印群要来个网上“闹洞房”，由此还收到好些陌生朋友的红包。感恩两位弟弟李勇兵和李军龙，在整个准备过程中随时准备去处理各种情况。感恩震子哥的爱人担任签到的工作。感恩大益膳房的朱润泽经理，以良好的服务意识尽量满足我们的需求。

感恩所有到场的嘉宾，感恩亲朋好友的瞩目、见证与祝福。朋友乃五伦之一。很多朋友多年未见，如今重逢，让我们想起曾经一起的那些时光，亦不禁感慨岁月的流转。

感恩在北大和清华之间，正好有一座大益膳房，高敞通透，古色古香。其实，在筹备阶段，我们曾考察了很多场地，但多番权衡之后，仍定在大益膳房。事后证明，于我们，这里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当然，遗憾也是难免。千头万绪之中，疏漏之处，也让我们深感抱歉。其一，一开始就打算着备两桌素席，临到头却全然忘记，委屈茹素的朋友乃至法师在当天没能尽情用餐；其二，前一天放了喜糖在大益厅，却忘了把喜糖放到翰皇厅，事后发现这一疏漏，为时已晚。此外，在送往迎来的期间，也有一些可能失礼的地方，亦属沟通不畅所致。凡此种种，只好请亲朋们海涵。

来源：元年春

责编：冬日阳光   美编：阿雯   视频：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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