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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六个月的生死苦乐(续)

发布时间:2022-04-19 19:01:22
作者:阿莫全球资产配置


12

风险


H医院的特需门诊相当不错,环境整洁,医护人员和蔼可亲,上次那种“带头大哥”型的医生在这里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这里的病人不外乎三种:老外、官员、有钱人。没有长长的排队,没有大呼小叫,一切都看上去那么和谐,除了——价格,呵呵。


我们见的是个45岁左右的女医生,她详细询问了手术当天使用的全部药物和过敏时的症状,然后从中点出了一种叫“鲁米纳”的镇定剂,说有60%以上的可能是这种药物导致的。由于是药物过敏,甚至都没法脱敏,只能用其它药物替代,至于替代药物是否同样会引发过敏则无法预料,手术风险很大。


得到了答案,我们却更忧心忡忡。



13

等待


姐姐先回杭州去了,这几天她忙得不轻,需要休息一下。我和老婆没回去,等着病房再次空出来,期间又做了一次磁共振,幻想着也许是之前的片子拍得不好导致的误诊,结果当然不如人意。


每天,我和老婆都待在宾馆里默默地上网查着资料,在短短几天内成长为椎管内肿瘤的专家,围绕一些绕口的专用名词展开深层次的讨论,讨论往往在我疼痛难忍、精疲力竭时及时结束。


由于疼痛加剧,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精神变得很差,体重下降到140斤(1米84的彪形大汉),似乎吃什么都吸收不了。家人们都让我不要紧张,要放松下来好好休息,积极准备手术。而在我看来,身边每个人都很紧张,除了我。



14

再次住院


5天后,病床终于空出来了。


病房里还是像菜市场一样热闹。28床马鞍山的大姐已经理好了光头,因为以前手术时伤到了喉咙而说不了话,只能笑咪咪的坐着看我们聊天;29床云南大理的阿姨病情很重,刚做完后路手术,还有一次前路手术,这时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她和28床一样都已经是第五次复发了,神经像铁一般坚强;31床安徽安庆的大哥和我手术排期是同一天,这会儿正和陪护的弟弟商量着住哪个康复医院;两张加床上的病人都在和家属说说笑笑,一个是因为头回发病无知则无畏,另一个是因为天生乐观,总之他们很好地调节了整个病房的气氛;我躺在30床上,想着上一个躺在这张床上的合肥小伙子才23岁,就已经在八个月内接受了三次手术,这辈子可能都摆脱不了这个噩梦,不禁内心戚戚。



15

玩笑开大了


今天要动手术,排在上午第一台,而且手术室换到了门诊大楼,听说那里的设备要新一点。

早上九点,护工早早地把我推到了门诊手术区,1号手术室。新建的手术室果然高端大气,一切看上去都很整洁,手术区的温度也比上回有了很大的提升,这让我信心倍增。手术护士很麻利地为我完成了术前埋针等准备工作,期间我们友好地交换了一些时政事件的观点,并就双方当前收入水平均较低这一现状达成了一致看法,小护士们纷纷表示如果不解决待遇问题,将在近期内辞职走人。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迈着稳健的步伐信步走了进来,要不要这么巧啊,又是他?年轻的麻醉师看了我一眼,擦了擦眼睛,然后确认就是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麻醉师很直接地表示心里没底,拒绝为一个潜在的药物过敏患者施行麻醉。我又被华丽丽地推回了病房,家人们的心脏都有点受不了了。


L医生急匆匆地赶来,解释说是因为沟通上出了点问题,门诊手术室没有准备急救包,麻醉科担心万一出现过敏无法及时抢救,只能把手术安排到下午了。好吧,不就是再多饿几个小时嘛,哥们撑得住。


时间在无聊的等待中滑过,傍晚六点传来消息,手术室准备好了。这回是11号手术室,一个不认识的麻醉师,虽然他对我坚持不用鲁米纳镇定剂有些不解,但还是做完了前期工作,拆开了麻醉包打算进行麻醉,一切准备就绪,很顺利,直到那个年轻的麻醉师刚好下班前来串门,然后,就又没有然后了。


这回L医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表示麻醉过敏确实很危险,麻醉科不愿意担风险也是可以谅解的。家人都很担心这么折腾会让我的情绪低落,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在乎,只是觉得有点荒诞,这么多巧合都落在我身上?内谁,帮忙去买张双色球,哥要倍投100注。



16

我回来了


事实证明“熟人”无所不能。在姐姐朋友的活动下,麻醉科终于同意配合手术,并由科室主任亲自上阵以确保安全。去手术室前,我突然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宽一下家人的心,憋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什么豪言壮语,只好拉着老婆的手小声的说了句:我一定会回来的。回头一想这不是灰太郎的台词嘛,操蛋。


不可思议的是,时至今日,我唯一忘记了正式动刀的是几号手术室。整个过程乏善可陈,因为麻翻了嘛,啥也记不得了。手术开始前,我郑重地对L医生说:“帮哥哥把刀口缝得漂亮点,别到了夏天光膀子吓着孩子。”语毕,一个透明的罩子轻轻落到嘴上,然后我就睡着了,二个月以来睡得最沉的一觉,没有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婆说差不多六小时),一束强光照射到我的脸上,我像到了高潮一样全身一抖就醒来了(很恶的比喻,但是确实挺形像的),然后感到刺骨的冷,如坠冰窖。一个医生把暖风机插到被子里试图升高我的体温,然后迫不及待地让我动一下脚。

我动了下右脚,右脚以夸张的角度转了一整圈。

我又动了下左脚,左脚…没动,什么情况?

一定还没醒,一定是个梦,我这样跟自己说:“要镇定,手术可能快结束了,麻药快失效了,所以出现幻觉是正常的。”

一个声音很开心地响起:“不错啊,手术很成功,双脚都能动,以后好好做康复,一定能全部恢复的。”

双脚?“医生,我的左脚没动呀?”我弱弱地提醒。

“不是呀,动得挺好的,唔,可能感觉上有点障碍,但是活动没问题,会好起来的。”


我还在回味这种“动了,但是自己察觉不到”的奇怪感觉,手术床被推回了病房,家人们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他们已经提前得知了手术结果,所以个个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很开心的样子。时至今日我还是很享受这种被人担心、被人牵挂的感觉,这辈子有那么几个人心里有你,就没白来一趟,值了。


老婆握着我的手,看着我身上插的那些个管子,嘴唇蠕动着,想哭,又想笑,情绪复杂。


我说:“老婆,我回来了。”



17

最长一月


我在C医院只住了三天。对院方来说,每台手术都能带来巨大的收益;对病人来说,上百双眼睛巴巴地盯着空出来的病床。因此,我实在没有理由在这里久待下去。


那三天里,每天都要挂一大堆药水,据说有消炎的、活血的、营养神经的、提高免疫力的,诸如此类。和杭州的医院不同,几乎所有的上海医院都不提供每日清单,所以我们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在那些或透明或混浊的药水上,只是从有经验的病友口中得知至少3K/天。让我开心的是,第二天开始就有小兄弟和同事从杭州赶来看望我,这交情真不是盖的。


不论是清醒还是入睡时我都不敢擅动,刀口的疼痛不算什么,毕竟有麻醉包镇着,那三根吓人的管子才让我如临深渊。白色的是深静脉输液管,黄色的是导尿管,红色的是体内引流管,各司其职,牢牢地把我绑在床上。我怀疑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脑子里总是不经意地冒出管子脱落然后各色液体乱喷的场景。


病房里不是个恢复的好地方,各种噪音24小时萦绕在耳旁,哪怕是在深夜,几个重病号的监护仪也尽职地以每分钟若干次的频率“滴滴”响个不停。就算院方不赶人,我也待不下去了。术后第四天,我转到了康复医院,暂且叫K医院吧。听说术后康复很重要,姐姐和姐夫四处托人打听哪家医院较好,还实地考察了其中几家,累得不轻,最终定了这家。自从查出这个病后,姐姐和姐夫就一直在为我奔忙,姐姐每周都请假在上海陪护我几天,期间还放弃了单位的竞聘。我从未当面感谢过他们,有些人,有些事,记在心里就行。


K医院在浦东新区,和我的大学母校隔江相望。医院周边是新建的小区,和马路有一段距离,很僻静。胡闹的是,病区却着实吵闹不堪,一是护工大姐大哥们天性奔放,豪爽的嗓门怎么也收敛不了,二是护士台的呼叫铃声全天无休,用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致爱丽丝》,能轻易把你从最深最甜蜜的睡眠中唤醒,以至于现在我听到洒水车播放这首曲子还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三是最扯蛋的,住院部居然有二个楼层在装修,从早上一直到晚间八点多,各种风镐、电钻、榔头声不带停的。


住院期间换过一次同房病友。起先是个还在读职高的温州小姑娘,因为和同学打闹撞在桌角上把尾骨给搞骨折了。在遇到她之前,我完全不相信一个女孩子的神经能长成那样。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毕竟一起相处才短短一周时间,故事不多。这个爽朗、阳光、善良(以上为正面评价)和脑殘、大条、缺心眼(以上为负面评价)的17岁花样年华、全家都笃信的少女给我的住院生活带来了一丝亮色,她的一些举动和言论常常让病痛中的我忍俊不禁。记忆里最深刻的是由于医生一再晃点出院时间,归心似箭的她可以连续好几个小时唱同一首歌——《回家》,小姑娘作词,小姑娘作曲,小姑娘演唱。到现在我和老婆仍与她保持着联系,每天通过微信旁观她的喜怒哀乐,为她点赞。


小姑娘逃走后,在病床还没整理出来前,一个65岁左右的老婆婆推着她的先生迅速占领了我的邻床,据说是受不了原先同病房的病友打呼噜,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看来是一对爱安静的夫妻。稍后我确定了这个判断,晚上七点不到,老夫妻就郑重宣布——该睡觉了。虽然我是病人,身体比较虚弱,但是这个时间点也睡不着呀。出于尊老爱幼的好习惯,我和老婆只好戴上耳机偷偷地用IPAD看看电影或者小说,连大声咳嗽都不敢。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天里,这位来自无锡的上海知青老先生说的最多的三个字就是“锅特伊”(关掉它),对象包括灯、电视、排风扇、空调等所有能发出光线、声音、热量的电器,你们是有多爱地球,多节能减排啊!在多次暗示实在无法这么早休息而得不到回应后,我和老婆决定小小的抗争一下。晚上七点,我们准时打开IPAD看电影,只是没插耳机。老先生和老太太显然被激怒了,无法接受权威被挑战,在几次骂骂咧咧没有收到明显成效后,老先生违背承诺首先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老式收音机,用几乎顶格的音量开始播放恐怖的沪剧。好吧,我们严重错估了对方的战斗力,经过15分钟无力的抵抗后就缴械投降,洗洗睡了。抗争失败带来的严重后果在接下来的十几天中得到了充分体现,,,一直到逃回杭州才慢慢恢复元气。


在K医院,我的作息时间基本上是这样的:

1、清晨五点,换班时间,一大群护士鱼贯而入,打开大灯,把我翻来覆去,指点品评,待我睡意全无后迅速撤退;


2、六点,清洁工开始拖地,一把臭气熏天的拖把从厕所、走廊、大厅一直到拖完所有病房都不带清洗的;同一时刻,护士台开始雷打不动地播放《凤凰传奇》,我起不来,老婆懒得起来看,所以直到回杭我们都不知道,护士妹妹们是否合着音乐在走廊上跳广场舞;住院的前十天,这个时候我就已经挂上药水了;


3、七点,医院会发放所谓病号餐,大多数时候是一碗白粥加一个馒头,反正我从来没吃过,包括中饭、晚饭都送给我的护工了;


4、早上八点到晚上七点,由于很早就被吵醒,人会很困,所以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只有在吃饭和换药的时候清醒一下;


5、晚上七点后,慑于老先生的淫威,我基本上都必须睡了,但是又睡不着;药水还没挂完,走廊上时不时传来《致爱丽丝》,通宵不断。


有三件事不得不提,因为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

手术前就开始禁食,因此是没有大便的,我直到第五天还是没有便意,医生说这样不好,上开塞路吧。当天晚上,月黑风高,护工大姐用一支极大、极粗的灌肠液直捣黄龙。开始我还羞赧地闭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5分钟后小腹剧烈的疼痛就让我眼都瞪圆了,但是大姐说还不是时候,再忍忍;10分钟,疼得实在不行了,我咬着毛巾,汗如雨下,大姐还是残忍地不肯打开“开关”;12分钟,我跟老婆说:杀了我吧,我不行了;14分钟,双眼都失去了焦距,无语凝噎;15分钟,大姐看到我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形,终于满意地抽掉开塞路,仰天大笑而去;接下来的10分钟不足为外人道也,总之是…极不好闻的。待到清洁、通风完毕,我像个被QJ的小媳妇一样趴在床上哭泣,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二是注水肉事件。

转院前对K医院了解得不多,想当然以为特色应该是康复,事实证明我错了,这家医院和娃哈哈一个系统的,靠卖水为生。前十天,我每天要挂10瓶以上的药水,最久的一天从早六点到次日凌晨三点,21个小时,共计14瓶药水,3针肌注。我和那些生在中国的家畜境遇类同,因为它们临终前也必须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并且一样能为某些人带来超高的经济利益。到第十四天,我终于反抗了,拒绝了大部分药水,只留下一些必须的。这之后,主治医生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直到转院前的五天,他的情绪才有所好转,因为我的引流液中查出了细菌,必须要加抗生素,所以药水又多了起来。


三是高烧24小时。

身上插了三根管子很不方便,转个身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脱落了,那可是会要命的。在转院后的第十一天,我终于忍不住提出拔管。最先去除的是导尿管和深静脉,拔管的那天我感觉轻松多了,没曾想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体温一度将近40度,并持续了整整一天。我感觉头疼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开,嘴里尽是胡话。老婆急坏了,让医生赶紧给我上退烧药物,同时每隔半小时就用酒精药棉给我物理降温,还不时擦去我额头冒出的汗水。在这生不如死的一天里,老婆真的做到了衣不解带、夜不能寐,在我难受得冒起的念头时,是她握着我的手轻声低语地安慰我,是她时刻不离地照顾我,是她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没有这个女人,我熬不过那关,毫不夸张。


在K医院的那20多天,是我生命中最困难的一段时间,没有之一。感谢老婆和姐姐悉心的照料,感谢上海亲戚多次带了好吃的饭菜来看望我,感谢留在上海打拼的同学纷纷来温暖我,感谢领导多次打电话来慰问我,感谢这个世界没有抛弃我,真好。


当所有的插管被拔掉,病情日渐稳定,爱丽丝小姐快要把人逼疯的时候,我终于获准转院回杭。



18



那天,救护车把我拉回到上塘路上的R医院,杭州的天很阴沉,似乎还下着小雨,记忆不是很清晰了。病房很新,就是小了点,最让我开心的是稍抬一下头就能远远地看到在朝晖现代城的家,一个多月没见的家,HOME,SWEET HOME。


同病房的是个20出头的小鬼,在单位组织的拓展活动中异常活跃,拳击、摔跤、动感单车无所不能,八个月前在练习前空翻时不幸摔断了颈椎,然后在康复治疗时不幸被实习医生折断了腿骨,然后在骨折手术时又不幸麻药失效提前醒来,然后因为卧床时间太长又导致好几处得了褥疮…简单的说,他从头到尾就是个悲剧。不过小伙子性格还不错,虽然是高位截瘫,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连举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情绪却尚可。我送他一句“NO ZUO NO DIE”,他居然欣然接受并颇有点以此为荣的小得意,我只能感叹他心真大。巧的是,小伙子家又是信基督的。


回到家乡后,不知怎么心就定了,每天跟老婆说说笑笑,日夜不停地接受来自亲人、朋友、同事的轮番探望,批次多到要预约。由于在K医院把这辈子的药水都挂完了,我坚决不再做注水肉,而神经康复又没什么好的口服药物,因此每天的住院费用清单就乏善可陈,早上查房时主治医生的眼神幽怨得像是久旷的寡妇,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好在腿脚恢复情况还算满意,眼看就快过年了,我开始试探着提出出院回家。


在家人和医生的共同审视下,我抬了左腿抬右腿,向左翻身后向右翻身,一切看上去都很让人满意。于是,2014年春节前两天,一个寒冷却阳光普照的冬日,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19

后记


回家后的第二天,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开始回忆和构思这篇小小的记录,然而直到三个多月后的今天,我都能下地走路了,这些文字才正式完成。写作期间,由于拖得时间太长,一些很重要的记忆都模糊了,在家人的帮助下才找了回来。


需要说明的是,部分情节作了艺术加工,部分细节作了删减,一些感受作了夸张,然而更多的、绝大部分都是事实,是我这四个多月来切身的体会,切肤的苦,钻心的痛,劫后余生的叹,亲人朋友的爱,都是最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


不管余生还剩下多少,从今以后我都不打算再回忆起这段经历,也许在临终前才会去回味这段文字。因此,完稿前我想对悉心照料我的亲人说声我爱你们,对挽救了我生命的医务人员说声辛苦了,对关心爱护我的朋友和同事说声谢谢,对文中调侃过的所有人说声对不起,为了情节需要牺牲了你们,其实你们都很棒,鞠躬!(鞠躬对象不包括E医院的副主任,作为医生,没把握可以不接我这个病人,但是借用专业强势肆意恫吓、调戏一个处在绝望中的弱者,你的品行不值得尊敬)


经历了风浪的我,有强烈的劝说欲,如果你把以上一万多字都看完了,不妨再耐心听我最后碎叨几句;如果从开头直接跳到结尾,那么下面这段文字也不失为一碗口感尚可的心灵鸡汤。


前些天在微信上看到罗胖说过一句话:人总是要走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每个人都是绝症病人。过去的36年中,我活得很自我(杭州话叫“旺”),几乎没有信仰,看到罗胖这种腔调一定会嗤之以鼻。自从死里逃生后,对生命的敬畏导致我对这类话题感同身受。在短暂的几十年中,怎样过好自己的日子是一门艰深的学问,又是最自然的选择。生命很脆弱,不知何时死亡就会降临,因此或从容,或忙碌,或精彩,或平淡,或伟大,或渺小,都是一种合理的活法。得不到的大可不必太过计较,拥有一切的也实在无须趾高气昂,现在的我们是平等的,因为都活着;将来的我们也必将是平等的,因为都会死去,有种你别死。呵呵,开个玩笑,别太当真。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同时也有大欢愉,无所谓对与错,体验过就是成功。


扯远了,浓缩精华版鸡汤结尾:

尽量不要作,烟酒、熬夜要适度;不影响生活的前提下,把工作做好;多陪陪家人和孩子;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一定、一定、一定要对得起爱你的人。做到以上这几点,恭喜你一定很幸福,那么,多活几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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