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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柜员第二卷 9-12

发布时间:2022-06-20 20:34:21
作者:神级柜员

第九章

 

运城支行一直谋求升格的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都是老黄历了。哪怕是位置不高的刘犇,都对此略有耳闻。支行如果升级成分行,哪位几乎每个有级别的人都是直升一级,对于小地方的人来说,那是天大的事情。即使对于普通员工,分配的薪酬少了一层,到手的无疑也会多出来些。

 

然而级别并不是那么好升的。从郭益雷到上上上任的支行行长,历时接近十来年,运城支行并没有升级成功。升级的条件,一是自身业绩要过硬,一是上面要有人,缺一不可。运城支行,要么自身业绩不错的时候上面没人,要么上面有人的时候没有成绩,或者干脆两样都没有。所以,虽然运城支行的贡献在鹿州分行首屈一指,但是这么多年了,升级到分行,真的是连八字都没一撇。

 

在郭益雷的在任期间,运城支行的业绩还是可圈可点的,但凭他省行的关系,显然够不到这么高层次的事情,起码总行层面有人筹划,这件事情才有些眉目。郭益雷让刘犇问这件事情,显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刘犇也没意料到郭益雷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探口风——自己和焦晨卉没那么大的交情,就算有交情,也不至于花费人脉帮自己办这事。不过领导交代了,总归要去探探口风,他微微点头:“知道了,郭行长。”

 

他在前台登记了个房间,就开始奋笔疾书:资金池模式,论理财业务的模式。他一连写了三个多小时,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才拨通了焦晨卉的电话。

 

30秒之后,电话才接通:“刘犇?”焦晨卉的声音有些慵懒,显然是有些困乏了。

 

“焦行长,关于我们银行的理财业务,我有些不成熟的看法,想向您汇报一下。”

 

焦晨卉的声音停了好几秒。“我在酒店的3016室,你过来吧。”

 

刘犇放下手机,长长的舒了口气。在别人眼里,他刘犇是焦晨卉一手提拔的人,但他自己清楚,提拔他的人另有其人,只不过焦晨卉是做了幌子而已,焦晨卉和他的交情,有一些,但是不够深。而且焦晨卉现在已经调任到总行了,按今天的晚上的阵势来看,她现在的位置肯定不低。在刘犇多年的柜员期间,他见多了在同级的时候和他称兄道弟,但只要一旦屁股坐上了一点点领导的岗位,马上就翻脸不认人的。以前焦晨卉的级别不高,更因为虞蓓馨的关系,待他还算可以,现在会不会根本就不想理他?刘犇可能表面上不承认,但他内心还是一个比较要面子的人,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啊。

 

手里紧紧拽着自己写的文件,刘犇忐忑的敲了下3016的门,焦晨卉给他开了门。

 

“焦行长。”面对总行的大领导,刘犇毕竟还是有些紧张,他站直了身体打了个招呼。

 

焦晨卉看了他几秒,捂着嘴巴笑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记得你那会骂人的时候可是满有勇气的啊。还有,现在我们不是同一部门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刘犇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不自然的笑,让他一下子改口叫老领导名字,他还真有点不敢:“那不是因为焦行长您现在位高权重嘛,我们支行的人没见过世面,肯定会紧张啊。”

 

焦晨卉摇了摇头,她自然明白星辰银行的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也不勉强:“进来谈吧,要喝什么?”

 

“我自己来。”刘犇急忙谦让,想要抢过茶壶。

 

焦晨卉白了他一眼:“好了,就我来倒,说吧,找我什么事。”

 

刘犇讪讪的缩回手:“今天听了焦行长的讲话,觉得很有启发意义,有些粗浅的想法,想要向你汇报下。”

 

“哦?”焦晨卉拿过刘犇的纸,内心颇为不以为然。星辰银行的业务是高度集中的,特别是总的架构,比如同业,拆借,债券投资,有些业务分行都根本没有接触,更不要说支行了,像刘犇只是一个小小的支行副行长,有多少眼力和知识面,想要在理财业务有想法?究竟是年轻,有点好高骛远了。

 

不料这纸一拿起来就放不下去了,焦晨卉起先站着看,然后坐下来看,眉毛蹙起,显然在认真的思考着。刘犇不敢打扰,自己找个凳子做下了。过了二十分钟,焦晨卉才抬起头来,表情有点惊疑:“这是你自己写的?”

 

这是系统灌给我的。刘犇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多少有点放不开:“是,是的,焦行长。”

 

焦晨卉拿起纸:“将浮动收益的理财产品改成固定收益型的,这样做的理由是?”

 

“我们的客户群体,对固定收益的理财产品是情有独钟的,从现在的表现来看,那就是存款。现在,基金公司利用银行间同业市场和固定存款利率的利率来进行套利,吸引了一部分银行的客户。但是,基金产品的收益是不固定的,我们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将其包装成一个理财产品,通过精算得出大致的收益。收益固定的好处就是,客户是偏向这种类型的产品的,而且在国内,基金公司的规模和声誉没有办法和银行抗衡,这样一来,我们可以轻易的把这部分客户吸引过来。”

 

焦晨卉点点头:“不得不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固定收益之后,如果我们不能达成既定的收益率,情况就会变成非常变动了。”

 

“我们国内的存款和贷款利率其实都是处在较低的水平线上的,焦行长,”刘犇的眼神充满了笃定和智慧,“低水平的存款利率,低水平的贷款利率,其实就是掠夺国民的财富用于发展经济。按我们的GPD发展和通胀因素,贷款利率起码要在8%以上才算合理。如果资产部门连理财产品的收益都达成不了,那么只能说明他们太低效了。”

 

要说刘犇当时施展咏春拳以一敌十时,只给焦晨卉留给了“此人武力惊人”的印象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智慧和力量全面发展了”,她越觉得刘犇给人难以看透的感觉,按捺住心中的吃惊和欣赏,矜持的表态:“刘犇,我明天会和黄董讨论你的意见,你先不要回运城,如果黄董能接受的话,可能会找你谈下。”

 

“好的,焦行长”,刘犇一点头。不得不说,他其实挺不适合半官场的——在这个时候,他心里的想法居然是“看来明天的约会去不了了,得好好和高洁解释

第十章

 

西水饭店的1788号总统套房,黄河新点上一支烟,翻开一份厚厚的报表细细看着,在星辰银行的董事圈里,他是唯一一个自费付房费的人,根据他的描述,星辰银行的收入太低,他是倒贴上班的。不倒贴也不行,星辰银行董事长的现金收入大概是90多万,他稍微低一些,80来万,如果是普通人应该是笔了不起的收入,但对于昔日的投行精英,要养一车库超跑的黄董来说,“穷的连车也开不起了!”

 

正当黄河新进入看报表的状态时,门铃响了。今天早上,已经来了好几个要汇报工作的,黄河新不胜其烦,门口其勿打扰的灯都亮了,还是有没有眼力的人来敲门。他不作理睬,谁知门铃还是持续响着,大有你不开我就不停的意思,黄河新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一下把门拉来:“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呃,怎么是你,焦丫头。”

 

“黄叔,我这边有个支行的行长,昨天写了份关于理财产品的文章,我读了下,觉得很有启发,但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人把关,你说是不是?”焦晨卉手里拿着刘犇的文稿,笑盈盈的晃了晃。

 

黄河新哑然失笑:“一个支行行长能有什么见识,值得你专门跑来给我看?”伸手接过文件,略微扫了几眼,笑容就凝结在了脸上。

 

焦晨卉乐于看着他吃瘪,捂着嘴笑。

 

黄河新看了十来分钟,把文件合上,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我们的客户群体并不太喜欢不确定收益的产品。嗯,利用资金池模式,滚动发行,合作运作,期限错配,分离定价,吸收资金进行运作,给予客户固定化的收益——这个收益远超定期存款利率,吸引着追求财富保值增值的较高端客户,并能蚕食基金公司的市场份额,点子实在太棒了。我不得不说,星辰银行真是藏龙卧虎。焦丫头,你带来的这份文件,对我很有启发。作者是。。。?”

 

“运城支行副行长,刘犇。”

 

“刘犇?咦,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听过,”黄河新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得召集手下的人,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模式,我有预感,这是一次全新的想法,也许会导致很大的变动。帮我通知资产部的所有同事,下午一点,会议室开会,会议重要,不得缺席。哦,对了,晚上是不是有个什么金融界精英酒会?你帮我转告刘犇,方便的话,晚上过来,我想和他聊聊。”

 

“好的,我一定转告她,”焦晨卉苦着脸:“但黄董,今天是星期天。。。”

 

“反正你没男朋友,”黄河新不负责任的摆摆手,“记得通知到位。”

 

简直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在酒店待命的刘犇接到电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昨晚焦晨卉已经和他说过,黄河新执行董事可能会见他,但直到消息来临,他还是很难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他只是一个支行的副行长,分行的行长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上升到省行层面,就更加微不足道了。而到了总行一级,那些传说中的董事会的人物对基层网点来说,几乎是虚拟的,因为注定了只能在公司内部网站上面能看到——某某行长前来某某大型集团做调研,某某监事长召开上面会议。

 

“我,我知道了,焦行长,”刘犇紧张的咽下一口口水,“我要不要准备点什么?”

“放松啦,黄董让你和我一起参加晚上的酒会,不会很正式的,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通知同事开会,晚上六点钟我来酒店接你。”焦晨卉的声音很缥缈,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酒会?刘犇的脑海里掠过电视剧里的经典场景——穿着商务又带有时尚气息正装的男女,文质彬彬的用手托着酒杯,酒杯里只有浅浅的一些红酒,非常礼貌的向服务生说thanks,在高雅的音乐声重互相交谈。他用力抹了把额头,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第一次参加酒会要注意什么?

 

根据在网上查到的结果,刘犇最终决定穿着身上的那套西装赴宴。自从上任了副行长,他也不好意思穿自己那身皱巴巴油腻腻的工作服了,致命的是,多年柜员穿工作装的经历让他已经失去了挑衣服的能力,后来还是高洁带着他买了好几身休闲西装,既稳重又不失活泼,他一站在那里,又有上位者的威严与压力,又有肆意的年轻活力,有几个胆大的女同事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之炽热,刘行长居然都不敢与其对视,又不能走的太快,堂堂行领导还怕几个小姑娘,这成什么体统?他只能故作不知,淡然的踱步走过,内心之煎熬可想而知。

 

“简约而时尚。”刘犇朝着镜中的自己嘟囔了几句,用手蘸了下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看了下手表,已经五点三刻——门铃响了。

 

“来了。”不就是个酒会,怕什么?刘犇三步并两步拉开房门,瞬间摈住了呼吸。焦晨卉穿着一身黑色带一点蕾丝的小礼服,配合她清冷又淡然的气质,让刘犇失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焦行长,那我们现在去酒会?”

 

焦晨卉点点头,打量了刘犇一下:“嗯,不错,还可以,我们出发吧,你来开车。”

 

车子还是那台迷你。刘犇熟练的开着车,在焦晨卉的指引下来到了郊区的某处酒店,道路两盘已经停了好多豪华型轿车,焦晨卉的这台车在里面一点都不显眼,两人找了地方停车后,经过好几个转弯,焦晨卉一指门:“走吧,酒会快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刘犇将胸一挺,准备以饱满的精神进入这个精英酒会,正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焦晨卉浑圆的肩头正顶着自己,手肘弯曲,由于靠的很近,一阵馨香传到他的鼻子里。

 

这大概是酒会的传统礼仪?刘犇紧张的肢体僵硬,顺势挽住了焦晨卉的臂弯,两个人并排走进去。

 

第十一章

 

大厅中的灯光并不算明亮,悠扬的小提琴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阵郁金香的气味。,放着一台钢琴,衣冠革履的男女拿着酒杯,轻声交谈着。刘犇臂弯中还传来着焦晨卉轻盈的感觉,整洁,高尚,优雅,大概就是刘犇此刻内心的感觉。他们一路走进去,焦晨卉向认识或者不怎么认识的人点头打招呼,或者握手交谈几句,刘犇则拿起柜员行为守则中的露出六颗牙齿原则向别人微笑,他当副行长不久,潜意识中还是满屏幕客户要么找茬要么不屑的场景,倒不会像久经商务场所的人觉得“这场面如此虚假”,即使虚假,他都也觉得有某种人性的温暖。

 

“晨卉,这位好眼生啊,不介绍一下?”一个穿着蓝色休闲西服打扮,风度翩翩的男生温言打招呼。刘犇觉得声音有点熟,不由抬头看过去——正和对方凌厉的眼神对个正着,没错,就是在开会前别了车又抢了车位的人。

 

“刘犇,说起来这位还是同事,总行资产负债科的何建宇,何科。何科,这位是运城支行刘行长。”焦晨卉没发觉这两个人的眼神有异,给两个人做了下介绍。

 

两个人不咸不淡的握了下手——何建宇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居高临下:“哦?刘行长这么年轻就是二级支行的行长,我们星辰银行就是需要像你们这样的新鲜力量才能发展起来。”

 

“何科长过奖了,星辰银行的发展,主要是各位领导正确的方针政策,扎实的理论知识和开阔的视野。”刘犇淡淡的说,脸上的敷衍的意思,连傻子都能看出来。

 

“好,好,好,刘行长,我想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聚的,对不对?”何建宇朝焦晨卉略一点头,也不待刘犇回答,走开了。

 

焦晨卉一扯刘犇的袖子:“怎么了,你们有过节?”

 

“我们哪敢跟人家有过节?”刘犇一摊手,把别车又抢车位的事情说了,“你说说看,见了面,倒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像我欠了他钱似的,这种人的素质,真是。。。”

 

“刘犇,我和你说,这个人你不要去管他,京城有名的混子,祖上出身不错,你惹了他,像颗牛皮糖一样甩不掉。不要和他置气,知不知道?”

 

“好吧,”刘犇从善如流——焦晨卉这点上是真关心他,他也不好无视这点,“大不了我每次看见他都走远点。”

 

焦晨卉笑了:“没让你躲着他,就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走,去看看黄行长有没有到了。”

 

在一个角落里,刘犇看到了大名鼎鼎的星辰银行执行董事,副行长黄河新。他留着络腮胡须,一身绝不属于星辰style的西服——作为行领导,这已经属于惊世骇俗了,然而惊世骇俗的还在后面,黄董叼着雪茄,左右贴身坐着两名长腿美女,他不知道在讲什么,惹的怀里的女伴咯咯直笑。

 

刘犇见识过不算太多的星辰银行领导——领导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感情和偏好,私下来说,和普通人并没有区别。但在公开场合,没人会显得这么张扬,不懂得低调的人,又怎么能爬上这类风气保守企业的领导位置?毕竟,星辰银行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是按照市场经理规律来运行,但实际上的体系,比起真正的国企还要国企。

底下的人如此,那么上层就更别说了,好歹要注意社会影响对不对?尽管刘犇有心理准备,黄董的做派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焦晨卉悄悄的在后面拧了他一把:“把嘴合上。”

 

“黄叔,人给你带上来了,太专业的问题,你可不要问啊。”焦晨卉笑吟吟的看着黄河新,还有他身边的两个嫩模。

 

要是其他人可能会老脸一红,黄河新则完全免疫,一指前面空着的位置:“小刘啊,坐,你写的资料,我看了,很有启发,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

 

刘犇恭敬的回答:“黄董,我就是瞎琢磨了些想法,您尽管问。”

 

黄河新一挥手:“不要您啊您的,你又不是京城人,哪门子的您啊您,听了别扭。就当是朋友聊天,ok?喝什么?”

 

果然不按常理出牌,也许是位置越高,越是平易近人?董事说要和你做朋友,能不能当真?刘犇暗暗苦笑,“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场合,黄董喝什么,我跟着喝些。”

 

Excelent.”黄董打了个响指,“给这位先生来杯raw whiskey。”

 

刘犇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杯子,道了声谢,喝了一口,感觉有点辣——和平常喝的白酒不一样,味道是直冲喉咙,但之后会有一种泥土,蜂蜜等的混合香味。

 

“小刘,你和我说说,理财产品这样发展,会不会有问题?”黄河新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犇。

 

“问题是有,但是问题总归存在,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刘犇仔细想了想,斟酌着语句,“我国因为是固定存贷款利率制,给定期存款,活期存款的付息要天然低于无风险的利率。如果我们不做出什么措施,今后肯定会像美国一样,利率市场化之后,大量的存款会流通到其他领域。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先行动手,将那部分资金锁定在银行体系内。第二个,受到资本充足率的约束,我们商业银行可以开展的业务是受到限制的,但是通过理财产品体系,我们可以绕过这个制约。只要不承诺保本,理财产品是游离在资产负债表之外的,通过这点,再加上合理的风控,我认为我们银行有能力实现更高的利润。”

 

黄河新想了想:“实际上,小刘,这个口子一旦开起来,这将是金融史上一个巨大的创新——或者是灾难。试想有巨大的资产游离于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之外,不受资本充足率的约束,这里面可以是各种国债,逆回购,企业债券,股权,信托收益权,贷款。。。”

 

“但是,我喜欢你的想法,有意思。”黄河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刘,有兴趣来总行吗?”

 

“这,黄董,”刘犇被吓了一跳,这就直接去总行了?燕京的房价太贵了。。。

 

“你可以考虑下,”黄河新坦然说,“不愿意来的话,我也欠你一个人情。”

接下来黄河新也不提工作上的事情,只谈些有趣的事情,刘犇喝了几杯酒,略微有些醉意了,就提出告辞,黄河新也不留,把一张名片递给刘犇:“有事打我电话。”

 

刘犇端着酒杯,大厅里人不少,一时间也不知道焦晨卉在哪里,只能先摸了个角落坐着。一个不算太熟悉的声音就在旁边不远处:“先生们,女生们,今天是王天棋女士的生日。作为她的朋友,我想演奏一首致爱丽丝送给她。”

 

旁边响起一阵掌声。

 

刘犇扭过头去——星辰银行资产负债部何建宇已经坐在了钢琴前的凳子上,他向一袭白色礼服,有点不知所措的王天棋鞠了一躬,微微一笑,等厅里的声音安静下来,就开始弹奏起来。

 

“这,不是电视剧里常见的桥段吗?”刘犇暗暗吐槽——这么没素质的人,也会弹钢琴?

 

Chapter 12

 

事实证明,在某些专业上面取得一定造诣的人,并不说明私德就是好的,又或者是,一个人可以在某些地方表现的彬彬有礼,又会在一些地方表现的相当粗鲁,人性,一直都是复杂的。

 

刘犇只在商场,广告,单调的电子铃声上听过致爱丽丝。他一直觉得,所谓的世界名曲都非常难听,至少和流行歌曲的效果是差不多的。

 

但当洪亮,有力度的钢琴音降临在大厅里的时候,刘犇突然感到一阵心灵上的战栗。他从来没听到现场的音乐演奏。威士忌的酒力似乎提升了他的感受。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他和钢琴之间的距离。一切生活的困苦,似乎暂时离他而去。他在山间的流水中,他在天空的云彩中,他在午后的阳光之中。他似乎回到了童年,在肆意的小跑;他似乎有甜蜜憧憬,又似乎看透红尘。。。

 

致爱丽丝这首曲子很简短,一会时间就结束了。在灯光下,穿着西装的何建宇显得格外的英俊潇洒,在周围人的掌声中缓缓起立,向四周鞠躬。连刘犇也觉得他形象不错,之前的冲突理解为——艺术人,放荡不羁似乎也是正常的。

 

王天棋站着听完了,她眯着眼睛,一脸笑容的鼓掌,“谢谢,真的很棒!谢谢你!”

 

何建宇对自己的表现也相当满意,一年前,他在某个商务聚会上遇到王天棋,她呆萌,善良,心灵纯净却又充满智慧,何建宇引以为傲的金钱,谈吐,相貌在她面前都没有优势——公募一哥不是白叫的,能在投资界排的上号的人,见识又怎么可能弱于他们这种公子哥呢?他头一次觉得狗咬刺猬,无从下手,几次碰壁之后,居然发现真正爱上了对方,生平头一次起了娶妻的想法。

 

爱情这个东西,谁要是动了心,就处在了被动。何建宇在某个渠道,打听到王天棋的个人爱好是钢琴,为了取得突破口,他高薪请了国际上一个小有名气的老师,苦练了整整一年的钢琴,决定在酒会上当场献曲,以期能打动美人的芳心。现在看来,效果还可以,至少王天棋的表情看上去还是高兴的。

“天棋,这是我在亚妮大师那边学的,喜欢你能喜欢,”何建宇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能......陪我一起吃个饭吗?”

 

王天棋看着何建宇,看着这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平稳了,不由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感动。这一瞬间,她的心软了,刚想开口答应他的请求,突然,在这无比安静的氛围里,一个轻微的“噗嗤”一笑,打破了何建宇苦心营造的浪漫氛围。

 

这下,所有的目光全集聚在嗤笑声的始作俑者——刘犇身上。

 

刘犇想对天发誓,他刘犇现在已经是支行的副行长,是有身份的人,是有素质的人,他真的不是特意要笑一声来搅黄别人的事,而是因为在他那个角度,能很清楚的看到何建宇脸上紧张万分的表情,偏偏在前一天晚上,他还领教了对方的盛气凌人。人啊!作为一个银行从业人员,刘犇见识了太多的人性,他不由想到当初宋振岭的那档子事,想到和虞蓓馨一起去过一次涂市长的办公室后,对方前后180度态度的大转变,不由笑出声来。

 

要是正常的场合,刘犇这声笑很轻,但偏偏钢琴声结束,又加上何建宇的“表白”,场面非常安静,刘犇的轻笑显得非常突兀,而且别人会觉得是针对何大公子。

 

何建宇脸色发青:“哦?这位先生有什么意见吗?”连王天棋看的他的眼神都有点——鄙夷。

 

无数的目光集中在背上,刘犇如芒在背,摇手说:“不好意思,刚才想到一个好笑的事情,你们继续,真不好意思。”

 

何建宇向旁边的王天棋看去。就这一句话的功夫,王天棋已经向后退了几步,他现在再邀约,似乎就不在点子上了,心中无名火起:“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弹钢琴的水平满高的,所以觉得我弹的太差?来啊,欢迎你上台表演一下,如果水平也就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我就笑了一声,用不着这么咄咄逼人?刘犇的脾气上来,也不肯热脸相迎了,冷冷回应:“你让我弹就弹,凭什么?”

 

何建宇青筋直跳,要是王天棋不在场,他估计抄起凳子就上了,但心上人还在现场,他要表现的文雅一些,强行压下的怒意,就像增压一样在心头燎烧:“原来你根本不懂音乐,却在这里装成很懂的样子,回头,我一定向你们祝行长好好说道说道,问问员工的道德建设是怎么开展的?”

 

刘犇心里也逐渐生出火来,你是总行的就了不起了?正想回应,突然背后被人推了把,他完全没有防备,一个踉跄,迅速收身,双脚在地上连点几下就稳住了身形,潇洒无比——在外人看来,他用一个小跑自己走出了人群,然后稳稳当当的站定了。

 

人群发出一个惊讶声。刘犇觉得莫名其妙,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钢琴凳子的前方。

 

我是被人推出来的。我不会弹琴。刘犇心里狂叫,正对上何建宇略带嘲讽的眼神。

 

这下子面子丢大了。

 

“叮!宿主得到钢琴大师体验券一张。使用:你将成为一名钢琴大师,持续一小时。”久违的神级柜员系统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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