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是夜,寂静无声。
与妹妹花火道晚安后,载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辗转反侧进入梦乡。
突然,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谈话声,作为一名忍者的基本素养让我立马觉醒,随意披一件外套冲了出去,月光皎洁,宛如皓腕凝霜雪。我看到了一个悠长的背影,魁梧宽阔,被月色拉的好长,他的对面好似又有一个稍微瘦弱的人影,背向而立。
我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待我急切的飞奔而至,只听见父亲大人严厉的轻声斥责:“雏田,明天就要嫁人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我咧了咧嘴,有些心虚:“父亲,我刚看见有人在这边谈话,所以……”
“什么人?这里自始至终都只是为父而已,你是不是近日太过操劳,有些疲惫了。”父亲背向而立,双手环抱胸前,缕缕月色点缀在父亲单薄的衣领上,显得有些佝偻,还有些沧桑。
父亲,终究是抵不过时光啊。
“没什么事的话,你去安歇吧。”正当我注视着父亲的背影发呆之际,耳边涓涓传来父亲的话语。
我愣了愣,“是”双手不自觉的裹紧外套,转身朝房门走去,多说无益,这是这么多年来,我暗自遵循的法则。
我漫不经心的缓缓行走,一只脚刚踏进门槛还未落地,只听见一声浅浅的喊叫:“姐姐”。我侧过头,花火衣衫整洁,还是白日里我们训练穿的那套浅灰色外套,“花火,你……”还未待我说完,花火便急切说道:“姐姐,其实……”
“其实什么?”我有些许着急。
“其实”说完这两个字,花火又停顿了下来,“宁次哥哥,他……”
我十分震撼,宁次哥哥。
我盯着花火的脸,不放过什么一个表情,花火被我盯着有些许不自在,侧了侧头,不在看我,“姐姐,其实,我想说,明天你结婚,我可以捧着宁次堂哥的尊像吗?宁次堂哥一定也会深深的祝福姐姐的。”
“哦,这样啊。”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姐姐,姐姐……”花火轻声唤我。
“姐姐,刚刚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谢谢你,花火,这么用心。”
“姐姐不要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呢。”花火怔怔的笑道。
告别花火,我缓缓的关上门,轻轻拉过被子,怎么也无法入眠。
【二】
梦里,樱花飘零,漫天飞舞。
那是我第一次见宁次哥哥,这位长发年少,总是显得有一丝清冷。他有些腼腆的看着我:“这个女孩好可爱。”
我顿时羞红了脸。
中忍考试时,我的对面站着我一直视作天神的宁次哥哥,他有着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的天赋,所有人都叫他“天才少年”,只有身为同类人的我知道,白眼一族的我们,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到达别人所说的“天才”啊。
那些血泪与汗水浸透的日日夜夜,是外人看不到的悲伤。
他面色凝重,语含怨气:“我用这白眼已经看透一切,所以我明白。你不过是在硬撑而已,实际上你想的是要尽快离开这里。你不适合做忍者,还是放弃吧!你太善良了,总期待能和平,避免一切纷争,即使要你放弃自己的主见也没什么。人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第一次,有人直击心灵,把我一直逃避的意识,重重的拿出来,我仓促,胆怯,害怕,不知所措。
宁次哥哥一直以为是他伤害了我,对我满怀歉意。只是他不知道,正是这次的撞击,让我第一次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我真是一个懦弱的人呐,只是,幸好,我的懦弱成为了我前进的动力,往后若干年,这份痛楚的力量,一直激励着我不断进步,我像是一只被包裹的茧拼命突破自我局限,想要破茧成碟。
忍者大战时,我竭尽全力使用八卦掌击败十尾分身在双狮拳状态下打到三十二掌,以为自我能力不足想要放弃之际,想到了宁次哥哥曾经的教诲,才能完整打出八卦六十四掌啊。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我的眼泪再也受不住落了下来,捂在被子里无声的哭泣,宁次哥哥,你还好吗?
【三】
旭日东升之际,我被花火叫醒,她愣了愣看着我:“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啊,可能是昨夜临睡时,水喝多了吧。”我不自在的笑笑。
“姐姐骗人,枕头怎么湿湿的。”花火盯着枕头喃喃自语。
“啊,那个,我们快去准备吧,再晚了时间都来不及了,听说风、雷、水、土各位大人都来了,得赶紧准备才是。”我拉着花火的手,飞奔而去。
花火不再言语,临走之际,瞟了一眼褶皱的枕头。
我就像一只国宝动物,被人打扮更衣,大家都喜笑颜开,其乐融融。可我的心,不知为何,有一丝落寞之感。
为我梳妆的年长阿姨,一根根梳着我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
末了,“雏田小姐,你的头发真好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女孩真可爱。”三岁那年,也有一位少年腼腆的对我说。
“哎呀,雏田小姐,怎么眼角流泪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太伤感了,往后,多的是时间回来看看呢。”
“我只是,只是,太欣喜了。”我慌忙解释道。
“哎哎哎,女大终归是有出嫁的一天,时间快到了,雏田小姐整理一下心情,咱们赶紧出发吧。”
婚礼现场,浓重而温馨。
看着我默默喜欢了这么多年的鸣人,一股暖流汹涌而至。
今天,我就要嫁人了。
小樱,野井,志乃,牙……一一赠与我与鸣人礼物,我喜笑颜开的接受着每一份善意。
鸣人来接我的那刻,花火突然出现在我跟前:“姐姐,快跟我来……”我被花火急切的拉着向外跑去,待我平复心情,父亲严厉而慈祥的身影站在我面前,“雏田,快看看,这是谁?”
我抬起头,樱花树下,落英飘零,少年一席白衣临风而立,他浅浅的看着我:“雏田大小姐,新婚快乐。”
我有些失神,恍若梦境。
似乎又是三岁那年,他站在樱花树下,“这个女孩真可爱。”
我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哽咽不出任何话语。我想问,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你还好吗?那次你为了我受伤,疼吗?
“宁次哥哥”说出这四个字时,我的声音竟然带有哭腔。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宁次哥哥随手擦拭着我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太多的话语说不出口。
“雏田大小姐,你今天真可爱。”刹那,泪如雨下。
任凭父亲大人与花火妹妹怎么劝阻,我都停止不住落泪。
你不在的日子,我一直都在努力成长啊。
你伸出手,准备拉着宁次哥哥看我的新闺房,还有朋友们送的各式各样的礼物。正当我触碰到宁次哥哥的衣角时,我听见耳边传来:“姐姐,姐姐……”
我慌忙飞奔至宁次哥哥的身边,不料,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雏田,雏田。”似乎父亲大人在呼唤我。
待我睁开眼时,四周一片明亮,花火趴在我身旁,父亲大人站在床边看着我。
“姐姐,你一直流泪,怎么叫都不醒。”花火的语气有些担忧。
“刚才一直拍打你,但你只是一直流泪,嘴里振振有词,怎么也醒不来。”父亲温和的说道。
脑袋还未完全清醒,“宁次哥哥呢?”声音嘶哑的问道。
“啊,对了,我刚刚把宁次哥哥的尊像拿过来了,你现在要看吗?”花火急切说道。
“尊像?”不由一惊。
“是啊,昨晚给你商量的,姐姐你同意了。”
“哦,这样啊,这样啊。”我失落的喃喃自语。
“雏田”鸣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光听脚步都能辨认出这位我心心念念的人呢。
“准备好了吗?”
“恩”我含蓄而有力的点头。
回过头,我看见父亲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花火轻盈的笑声终于有了她这个年龄的特征,还有她怀里宁次哥哥的相片,似乎在对我说:雏田大小姐,新婚快乐!
“谢谢”我在心底默默说。
与鸣人并肩行走经过那片樱花树时,我随手拾起一片,轻轻地放进口袋里收藏,宁次哥哥,我会幸福的活下去。
“雏田,大家都等着呢,快点跟上来哦”鸣人淡淡的笑着。
“恩”我快步跟上。
“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