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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平|《无歌的憩园》

发布时间:2022-07-17 20:31:08
作者:研墨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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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 歌 的 憩 园之二

(大学系列)

题记:

拉上厚重的窗帘.抱着双腿兀然独坐,我又一次遥想起九七暑假窗户高悬发霉晦暗的《昆工青年》编辑部办公室,我所要讲的故事也便正要由此锲入。


"目送征鸿飞渺渺,思随流水去茫茫。"我是怀着十分真诚和伤感的心情来写这个故事。我知道一千四百多个日夜所蕴含的失落与忧伤、欣喜与快乐都不会回来了,差不多都化成淡极而捉摸不定的云烟。于是我得记下一点什么,算是为逝去日子一个不负责任的祭奠,然后怯怯地说,前面升腾起的将是希望之风帆。或许这便是我之所以写这个故事的由来。



    

01

    



最深刻的悲剧者便是最大的乐观者。”张承志在为哲合忍耶教作祭史的《心灵史》中写下了这句话。我始终不明白这句话确切的含义。当哲合忍耶以血腥惨遭杀戮的历史注解出一个万劫不复的悲剧时,一种精神上的操守在文明剥落的碎片堆上是否就建构了一方圣洁的领地?几千年来已经有不知多少亿的生命在中国的土地上生下来又消失,活过又死了,但是古老的中华文明仍在作一次遥遥无期的突围,一个累积了几千年的文化传统正陷于一种碎裂与无声的消解。当哲合忍耶结束其遭屠戳的历史悲剧后,它远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它正面临的却是一个尴尬日渐虚无的文化处境,它能摆脱日渐被消融的下场吗?这可能才是旷日持久的煎熬,于无声处的苍凉,也是“以笔为旗”的张承志的悲哀。


置身于思潮翻涌、喧杂冷漠的时代,我不知道我贫乏的文字能指证出一点什么。当苍蝇在天花板上爬行时,我不明白它为何要选择这样一种艰难的方式。走过一千四百多个大学日子我恍然失笑。我曾厮守的原来所谓的文化精神正日渐同化为一种空洞和虚无,我这才感到真正的悲哀。


由此我将开始散乱、沉闷的叙述。


一场雨淋沥得整个街道一片凄凉。在红嘴鸥还远没来到的季节,编辑部选择了翠湖作最后一次出游来为我们九四级老编辑送别,我们却淋了一场雨。天那么阴,灰朦朦的让人恐怖。在冷清的雨夜我们喝得酩酊大醉,和着趿蹋的踢水声我们搀扶着走向了回校的路。那夜我在水泥地上躺了不知多久。醒来时,两位编辑部的同仁一个受了拳击,一个则被砍成重伤。我陡然觉得很多时候,人是不是永在酒醉与酒醒中起舞?


啤酒瓶哐砀哐砀的撞裂声及处处飞扬的如裹尸布飘扬撕心炸肺的音符还有宿舍走廊中处处凌乱的纸片和成堆的衣服碾展成一种毕业时垂暮的苍凉。是的,什么都该结束了,这么多铭心刻骨的岁月,这么多无奈的伤感和尽情的快乐。


昆明九七年七月是一个多雨的季节。那些日子老天似乎发了狂,学校地道史无前例的被雨水灌满了两次。绵密、阴晦的雨季正是我们大三实习的日子。名为实习不过多是早上九点去,吃了中饭就回来。在那个从学校到冶炼厂泥泞遍地的路上我们就这样骑车去,吃饭,又骑车回来。在那里我习惯了一种S02的气味,然后也就习惯了实习与上班一样打扑克的作风。


我站在体育馆二楼的阳台上凝望校园零散的灯火。一楼全国大学生排球联赛当天的赛事已经结束,人去楼空,我静静地伫立了一个晚上,整个体育馆差不多就剩我一个孤魂。


生活就是生活,一切还是一切。几年后的深秋,望着一片一片枯黄下坠的黄叶,站在无人的风口,我再不需企盼和等待什么,我过上了安静的日子。由此,我一直都怀疑我絮叨的是什么。在高墙下四角的天空静坐成一种参禅的姿态,仰望头顶云卷云舒,你原本可以体味一种惬意,你为何在喋喋不休呢?不过作为一种渗透进A、B 、C的回想,还是应该记下一点什么?一点真实的什么?于是,我还得写下去。



"聆听,却没有声音。夜的世界陷入一片死寂。死寂象一条无形毒蛇。我们禁不住开始腿软了。这时我们不再渴求光明,只要走过去,光明迟早会有,可是声音呢?


莫非出入苦难文明的民族,连声音都已艰涩!


终于有了声音。白色的月亮幽灵般升起,月下的灵魂一丝不挂。无止山上那只黑山羊遏制不住悲喜交加了。含泪注视那群无助的灵魂,一声声长鸣划破夜的死寂。


月下的声音多起来了,来了一群考古的人,他们拿着锤子东敲西碰,对一块布满苔藓的石头敲敲打打。嗡嗡的研讨的声音和叮叮的敲击声一道汇成一条欢快的河,轻俏地朝前面流淌开去。


月亮下去了,太阳升起来。



一队鸽子飞上了蓝的天,鸽哨在天壁划出一道道弧音。


我们全都听见了。"



    

02

    


这是编辑部的田宁为96.1《昆工青年》作的刊首语。这是我责编的一期,为差点夭折的这一期我设计了一个淡绿色跋涉背影的封面。


为这个刊首寄语我感动了许久,但从其中我又明显的发现了鲁迅《药》中硬套上的那个美丽的光环。


正式写围绕这期刊物无穷无尽的故事之前似乎还应有对《昆工青年》作简单回顾的必要。


九四年一年《昆工青年》出了三期,并有易杜平、梦遥、冉国平、晓霜等文章好手,使刊物进入了辉煌。这三期刊物封面、封底都采用彩色套装。94.l易杜平组诗《家园印象》;94.2晓霜组诗《南方唱给北方的歌》、易杜平诗《临近国门》、梦遥的《荒谬一间》;94.3易杜平、张晓蕙的报告文学《辉煌——我们的梦想》、王兆芬的《倾斜的风景》、流者的《韶山  韶山》组诗、毕晓丽的《给浪漫当头一棒》都可称当时刊物中的扛鼎之作。


九四年底,我加入编辑部。当时就见出一种萧瑟的气象,老编辑都退了,便见出青黄不接来。上面的迟宕使原本九五年五月份出来的刊物一直拖到十月份,也就从这以后,每一期刊物都在重复着这种时间上的长久拉锯战。九五年的那一期正刊组稿和排版都在极为艰难的情况下进行的,没有较重头的文章,而版面零乱,错字又多。这一期似乎便兆示了《昆工青年》奇崛、沉浮的命运。这一期出版后,负责人张晓蕙虽被极力挽留,但她带着极为疲累的心态下还是告别了编辑部。


九五临近岁末的时候,出了薄薄的一本《昆工青年》副刊。好象是出于一种觉得一年仅出一期正刊和一期副刊似乎欠缺了什么的心态,这本副刊苍白封面上“昆工青年”四个大字被套上了炫目得刺眼的鲜红色。稿件质量还可以,但夹缝中创立的副刊似乎也就进一步解证了《昆工青年》坎坷的宿命。


那么我就要重新回头谈及九六年的这一期了。


我艰难地记得这一期杂志九六年二月组的稿,直至九六年十月才出来。这也是96年硕果仅存的一期,也开了一年仅出一期的先河。


为了这期杂志,和着沉重的树的倒影,伴着混浊的烛光,我们在十二平米的体育馆二楼面朝男生五栋的斗室熬过无数个夜晚。


晚风凄凉,夜很深了,静静的,校园是静夜沉睡的世界,只有隔壁的吉它协会还在不知疲倦地弹奏着《致爱丽丝》、《回家》。很多次.我们就这时才走向回宿舍的路。


其间值得记忆的大事应有两件:一件是青铜诗社的成立,再就是刊物几近夭折的风波。


诗者寂寞。青铜诗杜的成立也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未出成一期便走向无声的消逝。诗社聚集了昆工、云大、师大很多狂傲的诗者,并且以一种拯救人文坍塌的姿态在校主教楼一侧的地道口赫然的用红纸贴出了一个成立宣言。社长是编辑部的野风(冯胜军),诗刊主编是师大中文93的卢俊。作为校际间学生自发组织的社团,资金欠缺是首要问题,于是便印发了传单准备张贴。传单说:“在车水马龙的喧嚣中我们正日益沉沦于物欲横流的追求,道德则疲于防守。我们一个生命稚嫩的婴儿(指诗杜、诗刊)在嗷嗷待哺时就要被窒杀于生命的摇篮(指资金缺乏等事)。我们渴望一路炽热的温情和真诚的帮助……”传单因话语过激及一些说不出的原因未能张帖出去,不过贴出去又能有多大效果呢?


为出第一期诗刊,我们校刊编辑部十二人每人捐出三十元支持,又加上诗社一些成员的集资共计筹得六百来元的款子,拟隆重推出发刊号。诗刊在校印刷厂排版付印,校了两次稿,准备在九六年九月与众人见面,最后却不了了之。诗社也随之解散。


对诗社匆匆成立与解散,如今细一想,我并没有太多的悲凉。大体喧嚣、杂乱的生存空间已不能培育出几个轻狂的诗者,现实早没有诗化的土壤。当一种文化处于尴尬的话语边缘时便会寻求其客体的突围,为诗者以一种高蹈形式、故弄玄虚的套路意欲求得读者的认知与亲近时,却往往走向了反面——与读者的背离。形式上的变幻丛生掩盖的往往是一种底气不足的浮躁与怯弱,这或许是现代诗坛冷清的部分原因。当然渗透人文关怀的理愉性诗文化在物质性消费文化的氛围中注定又是寂寞的。青铜诗社的发展注定是清冷、坎坷的。不过.懈怠散淡的诗社作风及一些放纵的品性也是诗社匆匆解散的重要原因。


对诗社我早有悲观的预见。象昆工红土文学社、校系刊联合会、联合筹办的云南省高校文学联合会大体走过的也都是诗社的历程。客观的说,这些文学团体寂寥的生与逝有当今文化的大背景,但也有较为复杂的自身原因。


说及刊物几近夭折的风波,我再没有当时的那份悲壮。站在一个凄凉的深秋作一种局外的遥想,我明白了当初我之所以沉重的原因。实际上世界上有清凉的风、亮丽的月、还有卿卿我我的温情与醉人的梦想,只要你不睁开你做梦的双眼,你会活得很好。尽管我们栖息过的家园由于污染而日渐变质,离我们越来越远,但泡上一杯浓浓的香茶,在高墙遮隔下如城堡的天空,你也会欣赏到灿烂的云彩与偶尔滑翔过的飞鸟,生活是如此的美好!我不禁为那一段悲壮的日子哑然失笑了。


那么下面我所要记述的只能是一段可笑、乏味的故事。


作为编辑部的一位负责人,同时我又是校广播台周五节目编辑,既然兼有职务之便,我自然肩负了为刊物濒临夭折而振臂一呼的责任。于是我们全体十二位编辑共同筹划,由我起草了一封致校领导的公开信,准备在周五节目中向全校广播。公开信未能获准播出,我却差点受了处分。


我记得信中几个零散的片断:


"我校是理工科院校,也正因此更要加强一下学生的人文修养。客观的来说,我校文化氛用并不浓厚,学生对社会、对国家的前瞻性思考与终极关怀则更显暗弱。校园之中.一对对情侣毫无顾忌地搂搂抱抱,其实某些人搂住的只是一些空虚和某种精神文明的流逝;一些大学生杯盘狼藉,烂饮狂醉,也是在同精神贫血而导致的空虚、无聊作战……"


“校园文明建设其真正的着眼点应是唤醒学生一种麻木、沉睡的意识,单凭监督与棍棒式的口号是远远不够的。文明的失落多半缘于一种颓废、低品位的生存形态,而其重建乃至繁荣的过程,也便是高品位的文化氛围形成乃至繁荣的过程。"


“象牙塔在时髦的流行语中是否也应该被炙烤和烧灼,而在泡沫剧式的人生哲学中为所谓的务实而渐渐举起降旗?”




    

03

    

《昆工青年》之所以在九六年走向落寞并差点停刊的命运说是经费不足,不过刊物办刊方向和版面分割问题之争似乎是更重要的原因。


“《昆工青年》曾经有过辉煌,也有过失落。歌罢,泣罢,面向新的一年,在倔强的期盼中,一种沉重的遗憾在心头日益膨胀。饱览了伊甸园中的诗路花雨之后,掩卷颔首,我们不得不惊叹于情的泛滥,情的涛声几乎淹没了属于时代青年的呐喊与奋争。

《昆工青年》向何处去?

  ......

她应是校园生活的缩影,是放眼世界的窗口;是良师,是益友;是知心朋友的茶馆,是探讨者品味人生的咖啡屋;她是友情的桥梁,也是大学生‘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论坛。”




    

04

    

这是《昆工青年》九五副刊的刊首寄语,也由此大致界定了《昆工青年》应走的方向。但置身于一个现实和实利思维包裹的社会思潮中,你无法不面对大学校园中价值失范、信仰失落、文化碎解的困境。我们抱着渴望的心情打开的常常只能是空瘪的稿箱,严重匮乏的稿源和校园文化窘迫的现状使《昆工青年》只能步履维艰。在这种状况下刊物方向又被曲解成“摘抄的环球了望、形式化的时事宣传、浮泛的团学报道”,版面上的人为限制和隔离使刊物只能走向显目得刺眼的单调。这也就有了后来改版、改名后极不成功的97.l《学府星光》。


经过这样的风波后,在一种苍凉无奈的心绪下我便有了用淡绿的跋涉者的背影作96.1《昆工青年》封面的构想。


刊物出版前后编辑部还与云南团省委的《青年与社会》杂志社建立了联系,与昆明师专的《扶桑》文学校、云大的《银杏》文学社、师大的《昕潮》及《奔流》文学社建立了友好关系,并于当年10月与云南财贸学院的《财院青年》编辑部结成友好编辑部,然后还搞了一次很不成功的名人讲座。


负责出版了这期刊物过后,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在理想与现实之中我逐渐深悟到一种存在的虚无。我宁静了许多,对编辑部、对刊物我也失去了太多的热情。尽管十二平米的小屋已换成了四角阶梯下二十多平米宽敞的房子,但风波后的编辑部早人心思散,一切早已不是当初的一切。 


“潇潇的冷雨敲打着我们冰冷的脸颊,告诉我们又到了落叶的季节。当我们在混沌、煦暖的南国感受一份温润的写意时,北国却正在孕育一个漫长的严冬···”



    

05

    


这是我作为系刊《太阳鸟》特约编辑为《太阳鸟》所作的刊首语。在九六深秋的那个夜晚,写完刊首语,我燃着了一根烟。看着袅娜上升的烟圈,我顿感一种人生的艰难与乏味,也就在这个晚上我突然萌发了考研的壮志。


我依稀地记得南国昆明在九六年的冬天竟然先后飘下了两场细丝状的小雪,为此引起校园偌大的惊喜与雀跃。那一个冬季在图书馆里我象一条冬眠的蛇,蛰伏在每个黑夜与白日。编辑部贴出的海报少了许多,例会也懒散起来。期间编辑部利用攒得的一点稿费到海埂搞了一次野炊,在变质酱黑的滇池边照了第一张编辑部全体合影。回来途中游蕙萌在南亚风情园风车旁失足落水,被拽起时全身湿透,这也为那次出游平添了一些喜剧气氛。我、徐卫华、田宁、游蕙萌在一起合照了一张难忘的留影。到校后编辑部在一起聚餐,并在清冷的草坪上聊到夜深寂寥时分。


九六年的那个寒假我受到在陕西财经学院读书的高中同学的邀请,逛了一下西安古城,走访了大雁塔、西安碑林、陕西历史博物馆,只是遗憾的未去成秦始皇兵马俑。由西安回家时伴随的则是一路的飘雪。


临近春节的时候家乡也异常地下起了几年未遇的大雪,下雪的季节本该有一些美妙的神话,但我在家中往往独个对着朦朦的玻璃窗发呆。望着外面皑皑的白雪和仍然在孤寂飘落的雪花,我似乎在一种无奈中预感:我的命运正如雪花,一切都归沉于苍茫的大地。


我常常站在雪地里看雪花飞舞,就象龟游在大河里看河水奔涌一样,眼里没有了天空,身外没有了世界。纷纷扬扬的雪使我想起了另一场雪,但'雪似乎没有融化,并且似乎还结了冰。


照例我又问到了难寻感觉的学校。亮丽的春日我和同班的五位同学去昆明郊野公园踏青。没想到在成千闲庭信步的游客面前,在那个孤独的剑插云天的驼峰飞行纪念碑旁扑了一下午的山火,做了一次落寞的英雄。这就有了98.2《大学生》上的我的《大火扑灭了,留下的是···》那篇文章。


三月中旬我们自动化专业九四全年级还一道去了澄江。在那辽阔、清澈见底的江面上我作了一次放纵的漂游。仰望湛蓝湛蓝的天,浸润在柔润可人的江水中,我深深地体味了远离喧闹都市后尘嚣尽脱的快感。


三月底《昆工青年》又一次陷入了停刊的危机。上面说因经费不足,要不停刊,要不就改版油印。编辑部为此在学校青年苑下面的第一食堂前面搞了一次编读见面会。在午时白炽的日光下我们在排开的桌子后面坐成了一排,征询读者对停刊、改版油印、改名(因学校由昆明工学院改为昆明理工大学,便要改刊名)的意见,尽管收集到的都是百分之百的反对意见,但还是有了后来改了名的小菜拌豆腐式的97.l《学府星光》。


春天过去了,昆明显得比往年躁热了许多。六栋307似乎也与这场躁热的天气一样而浸染进许多狂躁。阿泰开始用成瓶成瓶的啤酒来麻醉大脑,然后在校园的子夜站在女生二栋的下面狂吼那个使他伤心的名字。尽管他送出数不清多少枝紫红色的政瑰,他还是没有守到哪怕是一次的花开;阿海从那个遥远的西北师范大学收到了一封使他痛苦一个学期的回信;平常静默总是苦苦读书的阿虎想不到也恋上了一个昆明地校的女孩,不过为此却和同室的阿武大动干戈,鼻子挨了重重的一拳;阿坤为了那个远他而去的家乡女孩伤心的头一遭灌了整瓶的白酒,然后被送往五七医院挂了一整天的吊针。


我呢?早上六点离开宿舍,晚上十二点才回来,继续为我的考研作艰难的拼搏。


差不多是六月份改名改版后的97.1《学府星光》与大家见了面。几篇有关96墨江扶贫的文章、顺应形式的已过时的有关克隆羊的新闻摘抄及早成陈谷子烂芝麻的常代会写的调查报告等就大杂烩的拌成一本刊物,不成功也就毫不足怪了。不过刊物《目录》前面第一次出现了文学顾问这个头衔。这是我穿梭于学校与《云南日报》社之间,然后又拿着学校发出的聘书的结果。六月中旬学校还搞了一次“迎香港回归校园诗歌大赛”,在此前又成立了由《云南日报》社下属的《语言美》报昆工宣传联络小组。


这样就到了九七年七月,便有了那个我恍惚迷茫的暑假。


九七年十月我彻底退出了编辑部。在一场错乱过后,我的考研目标是越来越遥远了。我又将被子搬进了编辑部办公室,开始了我心灵下潜与永久沉默的生活。从此,我在编辑部僵硬的桌子上睡了差不多整整一学期。每夜暗弱的灯火都要亮至校园万籁寂静的子时以后,早上五六点便匆匆起床,。办公室里的电炉、缸子、榨菜、面条也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十一月份我正式报考了北京师范大学的研究生,守到的却是一个无奈的结果。


九七年不可阻挡的逝去了,而且一去遥如归沉于大地的雪花。昆明那个夏天连绵不绝的雨季连同那一季浓重的阴云及体育馆二楼长夜不熄的灯火潮湿凝聚成心中伤心的泪滴,永远留在了那段无法回首的日子中。我如一匹大漠旷野中的狼,留下斑斑血痕后浸入了一种沉寂中的萧瑟,然后目光慵懒地注视着那一段遥远无际的地平线……


大学的最后一学期我又将被子搬回了六栋307。宿舍凌乱了许多,但舍友间也和气了许多。在临近毕业的岁月,大家都宁静安祥了下来。阿虎因成绩优异被推荐读校研究生;阿泰再也没有当年失恋时在女生二栋下面的狂吼,只是每日在麻将馆中杀得天昏地暗;阿坤每日背着书包匆匆地来去,少了当初失恋而长醉不醒的痛楚;阿海则照样地踢球,倒是春风得意,泡上了一个九七级的小女孩……


原本,照例每年毕业系上都要搞个毕业聚餐,但因去年老师挨了学生的打便取消了。不过,毕业或许也如人生一样都在遵循一种人间的大规则,围绕一个定点作同向反复运动。相同的规则下不同的只是漂移的时空。毕业时,这样便照例每个黑夜都有啤酒瓶碎裂的声响和着嘶心裂肺的狂号侵入至白日触及黑夜的边缘;照例有年轻的生命从高耸的楼层以跳跃的方式结束其一生的梦想;照例有酒醉后被砍伤的身躯;照例有恋人的缠绵悱恻;照例有月台上的痛哭流涕……

在划拳喝令的“蔷薇”酒家我却碰到了编辑部九二级老编辑凤卒星,原来他在酒家做炒菜的厨师。说要背着画夹四处流浪的他却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人生到底是什么呢?


醉或许并不在酒的多少或酒的有无。宿舍临别聚餐的那一夜我彻底地醉了,醉得不可名状。那夜同舍的阿虎、阿坤酒醉不醒人事,被送往医院挂了吊针。子夜时分我醒了,并为阿泰写了我在校园的最后一份毕业留言。


第二天.送走阿海、阿泰。在当夜零点时还和编辑部的九七小弟阿柏看到了世界杯意大利对法国射失的那个点球。以至阿柏在给我的留言中写道:“我们看到的最后一场球赛竟是以意大利的失败而告终,但愿这并不预示着什么。”


我走了,在暴雨刚歇的夜宿舍里只剩下阿坤一个人,还有一堆碎落的纸片和丢弃的被子、衣服,桌上还有两根昨夜燃至天明未完的蜡烛。毕业生差不多都走光了,学校对宿舍进行封闭整理。在宿管处的通融下阿坤才得以在宿舍呆上最后一夜,他第二天也要走了。


我发现大学一千四百多个日子我就要艰难地拂过了,但当我将结束我的文字时,我又感到莫名的忧伤。我只好再唠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前几日编辑部的老同仁打个电话来,言及编辑部现在一些凌乱、懒散、后继乏人的景象。我淡淡一笑说:“事情多是如此.何必想得这么多呢?”


编辑部九六级的阿军在我在校时总要我谈谈生活、爱情和文学的话题。我说:“或许在大学谈恋爱与搞文学都是一种很奢侈的事,为恋爱又有多少个哭倒长街而不悔的人?为文学又有几个人能永擎一顶孤寂之灯留驻精神的家园?这样当你忍不住寂寞时你走向了恋爱,远离了文学,或许这便叫生活。”


是不是呢?

往期作品回顾

周红平|《往事并不如烟》


作者简介

周红平,安徽枞阳人士,工科出身兼修管理,现混迹于投行领域,小有所成。本为农家子弟,喜周游于山水,怡情于田园,少即好文,有诗、词、散文、小说等偶见于网络,不以文为生,但述意寄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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