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冬生和大毛到了青青的家门口，门是半掩着的，他们径直走了进去。
她老公张磊正坐着吧哒吧哒地抽着烟。
青青的女儿躺在青青的怀里。
张磊手里夹着烟，指着青青说道，你到底是把你的两个野男人喊来了啊!
婚礼那天我他妈就觉得不对劲。
大毛和冬声回头看了看青青，胳膊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有些淤青特别明显，有些淤青若隐若现，很明显是长期家暴的结果。
大毛不忍看，上去就给了张磊一脚。
烟，被打在了地上。
周子吟，你信不信他再打我一下，我把你的那些脏东西全给抖落出来。趴在地上的张磊张狂地说。
我他妈就是打你怎么着，说着抬起了手，刚想出手的冬声被青青的话打断了。
冬声啊，大毛啊，你们别打他，你们带我走吧。
说着，抱起了她的小女儿要出门。
大毛抓起张磊肩膀上的衣服提留他着说，你等着，老子把青青安顿好了，回来弄死你。
张磊只是笑笑，低声在大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哈哈大笑。
大毛听完那话，呆滞地看着青青。
走到门口的青青，看到了这一幕，面如死灰。
冬声把青青领下楼，大毛到现在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下的楼。
外面起风了。
青青把孩子让满脸泪水的大毛抱着，回头说，毛大啊，倪好啊，你们在下面等着，外面起风了，我去给孩子拿两件衣服。
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当冬声再上楼去找青青的时候看到了此生最血腥的一幕。
青青蜷缩在血泊里，眼里噙满了泪水。
冬声不知道青青到底对那畜生有多大的恨才能砍那畜生七刀。
冬声不知道青青到底有多绝望才把那把刀硬生生捅进了自己的心脏里。
当冬声跑着抱起青青的时候，青青看着冬声，她的眼泪啊，就像是没有关紧的水龙头的水汩汩流下，她呢喃着，看着冬声，她不敢再去看冬声，然后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楼下的大毛好像也知道了什么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十七
，冬声还没缓过来，他不明白那么温柔的青青怎么会杀了人。
他问大毛，那天张磊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大毛问冬声真的想知道么。
冬声只想快点知道，有些不耐烦地样子。
大毛说，这可是青青用命守住的秘密，你还是别问了，让青青给你留点好的念想。
他到底说了什么，我他妈比你更想知道所有的事。
他…...
他说……
他说你们的……
他说你们的青青……
他说你们的青青已经被数不清的人操了无数次，第一个就是她爹。
他们各自诉说着和青青的少年秘事。
拼成了一个大致完整的青青。
青青从四岁开始就遭到了自己的父亲残忍猥亵。
直到上大学才暂时逃离。
现在冬声才知道为什么他和青青一起复读的建议被直接拒绝。
青青是个命苦的女孩。
所以他才知道，当自己和冬声先后向她表白的时候，为什么她会拒绝自己。
她已经受过那么多伤，所以她想从爱她的人当中选一个更爱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冬声对复读有那么深的执念。
她又害怕，怕大毛知道自己的不堪。
她又明白，情分这东西，有时候，会，此消彼长。
同时她又是痛苦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住着两个人。
住着两个人有错吗？
在她心里是有错的。
其实，她觉得，她父亲有多脏自己就有多么脏。
当大毛叫青青去参加毕业典礼的时候，是青青最悲伤的时候。
当时青青父亲拍下的视频被他的下属张磊发现了。
张磊威胁他父亲把青青许配给他并且给他升职加薪，并威胁他不同意就把视频曝光。
就像青青的父亲拴住青青的手法一样。
张磊看出了他的心思，大声呵斥，要是他出一丁点的意外视频同样也会曝光。
可是像张磊这样读过书的高级知识分子，又不甘心让自己轻易得到一个人，他要让青青从头到脚贴心贴肺地喜欢上自己。
那段时间，在张磊的唆使下，青青的父亲疯狂地向青青施暴。
张磊装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时常出现在青青家的餐桌上。
张磊在厕所偷听到青青的父亲青青时的声音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感。
张磊掌握了青青的一举一动。
每次在青青感觉最孤单无助的时候，张磊总是及时出现。
当时，青青感觉张磊是一个温暖的人，懂她的人，他总是能一眼看出她心底的波澜。
他就像一束光，一说话，便投影于她的波心。
青青试探性地编了一个故事，他告诉张磊在她十三岁的时候，被流氓囚禁起来了一个月，张磊抚摸着他的脸，他说他很心疼，他说他以后要加倍对她好去弥补她心里的创伤，不让他受一丁点儿的风吹雨打。
有时候，不爱你的人，说起的情话比爱你的人的情话更直戳内心。
更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主动，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心。
慢慢张磊变成了一尊神。
总是在她坠入黑暗深渊的时候，给她光明。
虽然，她的心里还有大毛和冬声的位置。
她想，古往今来，有多少爱恋是圆满的呢。
她想，她满怀欣喜的，嫁给的，一定是，爱情。
可是，后来，青青怎么也没想到，张磊就是个变态。
当变态所追求的已经趋为平淡，他想找一个更为刺激的玩法。
张磊很正式地向青青提出换妻以及共妻的想法后。
青青的世界是崩塌的，他和另一头怪兽生活在一起。
这个世界她能唯一确定爱她的人就是她的女儿，她抱着女儿默默抹了一晚上的眼泪，她想为什么她的命这么苦，怀里的女儿，一直妈妈妈妈地叫着。
他们开始激烈的打骂，他把他所知道青青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青青一字一句地听着，一丁点的恨都没有，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个家。
张磊一眼就看透了青青的心思，说，想离家出走吗？
我让你走，你走吧，你走，你的女儿就是下一个你，你走啊。
想带着她走吗，你女儿早就被我藏起来了。
她就像一个死人躺在那里，随意由那个陌生人摆弄，他看着张磊兴奋的样子，她恨自己，恨自己年轻的时候太爱惜自己的羽毛，怕自己的视频流露出去。
似乎她恨的人都有办法把她留下，而爱她的人却黔驴技穷。
当灼热的缓缓的在他肌肤上流动的时候，青青想起了大毛灼热的眼泪滴在她身体上声音。
青青，想起了自己的少年往事，想起了大毛，想起了冬声。
当她再次抱着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她缓缓的拨了那两个几年没有打过的电话。
十八
冬声和大毛又来到当初醉酒的小酒馆，它还在，仿佛要见证着什么似的。
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一边诉说往事，他们每次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不起的青青的时候就扇自己一巴掌。
到后来说得连对方都听不下去，演变为互扇。
酒已微醺。
诶，大毛啊，你身旁的青青怎么两个影子啊。
我早就看到了，大毛像哭像笑地看着青青说着。
青青，笑吟吟，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们，心，扑通，扑通。
青青，你回来了啊。
她，刚刚不过是睡着了。
她，呢喃着。
我好爱你们两个啊。
- END-
敬请期待《献给爱丽丝》后续姊妹篇
《相爱是把杀人刀》
文 | 黑猩猩
图 | 网络
编 辑 | 黑猩猩
